本文话题:李煜的词,爱情故事
按照传统,诗歌是用来抒怀言志,反映现实,亦可用来求取功名,是官方所提倡的比较庄重的文学形式;而词是酒筵歌席上配乐的歌词,故多被用来抒写闺情、冶游、风花雪月、男女相思,成为娱乐遣兴的文学形式,为上层社会所轻视。但是,花间词以后,南唐冯延巳、李煜的词作,扩大堂庑,提高意境。两宋以来,更是名家辈出,尤其是苏轼、辛弃疾贡献尤大。这时,词可以咏史、可以吊古,可以写仕途沉浮之感,可以抒发政治感愤,可以抗敌爱国壮怀,也可描述田园生活风情,风格也变为豪放激壮。词作已经不仅仅是歌筵酒席娱宾遣兴的小曲,而成为志士仁人抒怀言志的鸿篇。 晚唐五代,因市井生活的需要,写男女情爱的词成了主流。于是诞生了花间派。词本是花间樽前之物,艳科乃为其本色,文人作词为了娱宾遣兴,因而内容必然“儿女情多,风云气少”。在这种风气下,李煜的词也脱不去花间习气。并非词使之亡国,正是亡国成就了一代大词人!李煜可惜生于帝王家,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皇帝,却是一位诗词、书画、音乐全能的大才子。 李煜的词以亡国为分界线,可分为前期和后期两部分。前期的词现存二十多首,其内容大致分为五个方面:宫廷歌舞宴乐、男女恋情、隐逸远祸、追思怀旧和离愁别恨。这些词真实地反映了他各个方面的生活,是他各种情感的深刻写照。 一、描写宫廷歌舞宴乐之词。李煜生于皇家、长于皇家、成为皇帝,日常豪奢的生活自然是他表现的内容,如《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三丈”,日上三竿,说明已近正午时分。“透”,光线强烈,正透过薄薄的帷幕射进宫来。“舞点”,即舞酣,舞到尽兴时。“金钗溜”,金钗悄悄滑脱。“酒恶”,当地方言,酒醉。 这首词真实地再现了酒醉歌迷、纵情声色的宫廷生活。词的起首,从“红曰已高三丈透”,先写外景,暗示这是一场通宵达旦的舞宴。接着镜头转向宫内,“金炉”“红锦地衣”,描绘出宫廷的豪奢气派。然后镜头由远景转为局部特写,“佳人舞点金钗溜”,突出了那些技艺出众的舞女。“酒恶时拈花蕊嗅”,镜头又转向观众,写他们迷离的神态。词的收束“别殿遥闻箫鼓奏”,和首句呼应,又回到了外景,而且镜头渐渐拉远。由结句我们可以想见南唐小朝廷太平时代的繁华气象和当时朝廷贵族们醉生梦死的生活状况。
又如《玉楼春》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初了”,化妆初罢。“明肌雪”,形容肌肤洁白如雪。“吹断水云间”,箫声在水云之间飘荡。“按”即演奏之意。“遍”,大曲一叠叫一遍。《霓裳羽衣曲》散序六遍,中序以下十二遍,前六遍无拍不舞,后十二遍有拍而舞。“彻”指的是最后一遍,是曲子的“终”,其音调高亢而急促。或许这首词记录的是娥皇复原了霓裳羽衣曲后第一次排演的情景,所以重按,不是说演奏了两遍以上,而是说霓裳羽衣曲重现人间的意思。“切”,有深厚之意。“情味切”,意为情绪饱满高涨,达到了巅峰。 上片写盛大的歌舞场面:晚上嫔娥们梳妆完毕,肌肤胜雪,明艳照人,鱼贯而入。悠扬的乐声传至水天相接的地方。重见天日的《霓裳羽衣舞》被完整呈现出来,至此夜宴的盛况达到高潮。下片写词人自己:歌罢宴散,月色更明。凭栏而立,闻到随风飘来的花香,有些微醉意,趁兴在栏杆上依着曲调打着节拍。至此,词人的情绪饱满高涨,达到顶点。歌舞虽散,意犹未尽,吩咐随从灭尽红烛,任马踏一路月色归去。纵观全词,有一种时间的迢递。先是化完妆,然后鱼贯上场,伴着悠扬的箫声,重现了霓裳羽衣舞的辉煌。箫声已断,歌舞落幕,临风闻香,醉拍栏杆。归时,马踏清辉,以尽余兴。
再如《子夜歌》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
“先”,寻春就应该在春天到来之前。“缥色”,青白色。“玉柔”,形容女人洁白柔嫩的手。“醅”,未过滤的酒。美女用洁白如玉的纤手,高举着酒杯向我敬酒,酒沫漂浮在酒盏上,汁液清洁。“粲”,笑貌,露齿而笑。“闲评”,随意品评、议论,即没有固定题目的自由评论。 本首词描写了在禁苑中饮酒、赏春、赋诗的闲适生活。开首由人生应该及时行乐说起,次说女人劝酒,再说欣赏禁苑的春色,最后说赋诗。通篇都写得自然平淡,和主题相适应。
在李煜的词中,对宫廷、歌舞、宴乐的描写,只是他前期创作的一小部分,现存词中仅此三首。
二、描写男女恋情的词
如《一斛珠》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扈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沉檀”,一种口红。“轻注”,轻点。“些儿个”,当时的口语,一点点。“丁香颗”古时女子经常口含丁香以香口,而口中微露丁香,显示美人的香而媚。“杯深”,酒喝多了。“茸”通“绒”。“裛”音“邑”,濡湿。“殷”音“烟”,深红色。“可”,没关系,无所谓。“醪”音“劳”,醇酒:“涴”音“握”,沾污;此句意为:芳香的醇酒沾湿了罗袖,使之变成深红色:“那”音“懦”,无那就是无奈、没办法,百般娇态,拿她没办法。喝酒以后,她就醉了,醉了以后就撒娇,怎么撒娇呢?她靠在绣床上“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檀郎”指古代美男子潘安。檀奴是潘安的小名。后世把女子的情郎叫““檀郎”。这个檀郎,此刻应该是指李煜。这首词的视角非常独特,始终抓住这个女子的小嘴来描写,涂口红、露舌头、唱歌、喝酒、吐绒等都是围绕着这个樱桃小嘴,通过这个小嘴的种种美的描写,使这个女子的娇美之态跃然纸上。 李煜18岁时,遵父命娶了大他一岁的扬州的美女周娥皇为妻。婚后,常由李煜做词,然后由周娥皇谱曲,并声情并貌的演出。两人相濡以沫,珠联壁合。从词中内容可知,这首《一斛珠》可能是李煜写来描绘妻子娇艳风姿的作品;也可能是描写了一个女子与自己的檀郎在闺房谈笑撒娇的场面。
《菩萨蛮》三首词是李煜描写爱情的代表作,是写他与小周后的柔情蜜意、幽情密会的情爱之词。
关注我们微信公众号:mw748219